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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问津津乐道

【罗诞/基罗】长青

罗诞贺文

cp基罗

存在对果实能力的捏造

生日写这个是不是不太吉利

路人第一人称视角


  

  

  “您好,”我询问道,“如果您有时间,能回答一下我的几个问题吗?”

  尤斯塔斯基德靠在躺椅上,十分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这里是国立博物馆的大航海时代分区,假期尾声少有游客,但依然有人来来回回穿梭,去读每一件展品旁边的标签。

  一片泛着古旧色彩的文物里,只有这个苍白皮肤火红头发的人显得格外鲜活。

  当然也格外孤单。我知道几米开外就有维多利亚号的零部件,旁边的展柜里有他战友们的武器,背后的一整面墙投影着各种恶魔果实的图像。

  “又是一个临近死线赶报告的学生,是吗?有问题就问吧,不要担心你们之前口口相传的那些故事,我比几十年前更好说话。想问问维多利亚号?四皇海贼团?某一场大战?还是早就沧海桑田变迁到没有的那些岛屿和故事?”

  眼前的基德和文献里记载的那个杀戮平民赏金飙到三十亿贝利的形象完全不符,我猜也许是数千年的岁月磨平了意气风发的棱角。

  “我能记得的就会说,”他有些怀念地说,“不是你们一年年来问,我也忘了。当然最严密的记载最好还是去翻妮可罗宾的编年史。”

  我有些迟疑。

  “其实,”我鼓起勇气道,“我不是来问太多关于正史的事情,这些年同质化的报告很多,我想找点不太一样的话题,希望您不觉得冒犯。”

  基德产生了一些兴致:“哦?那你要问什么?”

  “罗宾小姐的记录里并没有太多相关的内容,我也听说很多长青者都不愿意提到那件事,如果您可以回答的话——能讲一讲“长青”那一天吗?”

  “那一天吗?也没什么特别的,手术果实意味着永生,太多人前赴后继要抢,能力者已经被逼上了绝路。那时候他的盟友草帽海贼团正在苦战,没人能赶去救援。于是他想了个冒险的办法,就是强行扩大手术范围,给全世界相当基数的人做了手术。”

  “当然,这也意味着每个人的寿命被延长得不均等,有人是十年,有人是一百年,也有更长的。”

  我提出疑问:“但是手术果实的能力只能让一个人长生。”

  “没错,所以他赌了一把,强行逆转了规则。好处是,以后再没人找到过那个果实,直到一切结束后新的果实不再产生。”

  “那也就意味着打破了当时天龙人想要长生的希望,进而促进了解放?”

  “可以这么说。”

  “那么在果实不再出现以后,据说已有的果实能力依旧保存着,您还……”

  “挺长时间没用过了。”基德笑了笑。他抬起手指了指一个展柜,里面的刀就振动起来。

  “名刀雪走。”我说。

  “哦,我不太研究刀剑什么的。那是草帽小子船上那个剑士的刀,他后来带着的那三把应该还在坟墓里好好躺着呢,反而是这一把锈得不成样子的在这里放了也有挺多年了。”

  “最有名的反倒不见天日,”我说。

  基德懒洋洋地笑起来:“在博物馆里的不一定都是有用的,哪怕是我。”

  “您别这么说,”我连忙道,“您在大决战中的具体作用可是在历史书里都有提到的。”

  他哼一声不置可否。

  “那么,下一个问题,您在一百岁以前声名显赫,但是直到千年左右才重出世上,这期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审视我。我猜他没有用到霸王色霸气,因为我仅仅是感到有些局促,而不是像书里描写的那样直接晕倒。

  “你不适合听。”基德下了定论,“你小孩子。”

  “昨天我成年,”我没底气地抗争。

  “好吧,简而言之,如果你见到一只表现得和其他小白鼠不一样的蓝毛老鼠,你会怎么做?”

  “生物实验室的话,当然是……”

  我明白了。

  “所以我说博物馆里的东西未必都有用,哪怕是我。”他回忆的时候眼里闪过厌恶,是一些我无法想象的东西穿过几千年留下的刻痕。

  “这些没有讲,但野史有提,我不是有意,只是很想求证,”我尴尬地找补。

  “没什么,这些东西不会讲,但过这么久也无所谓让不让人知道。不正经的故事,野史有时候比正史靠谱。”他挥挥手,雪走又嗡了一声。

  “也不是谁都像罗宾小姐那样客观,”我说。

  “看得出你很崇拜她。有下一个问题吗?”

  “是的,她是我的偶像。”我答道,“还有几个问题,您尽可以选择跳过。下一个是,啊这个就有些冒失,是我个人的一点疑惑……爱是什么?您对爱的看法是什么?是否有爱人呢?”

  基德有些惊讶。

  “果然是小孩子啊。”他说,“之前少有人问,大家对海贼的印象都是到一个岛上就找个合拍的人过夜,再离开,其实基本也确实都是这样。”

  “要是好奇海贼对爱的看法,其实问问草帽团那个厨子比较妥当,他能给你写一整本书不重样。”

  “至于我的看法,”他的右手在空中比划,似乎画出一个爱心,“你们现在人和人之间的告白,是怎么说的来着?”

  “呃?告白?我,我爱你?”

  他长出一口气:“是这么说啊。”

  “哎?”

  “当年的话没人会说了,能记得的也就是一些印象深刻的话,说不准也扭曲了发音。这一句话我没和人说过,也没人和我说过。用古话怎么讲,早就不记得了。”

  我在纸上潦草地写着记录。

  “爱人不能说有,应该也不能说没有。那个人和我说的唯一一句还算像样的,是‘我们要不要试试。’”

  我好奇起来:“试试什么?”

  “试试谈恋爱。”基德十分坦然,“因为我们并不很合拍,经常吵起来或者打起来。但大家都过着脑袋别在腰里的生活,既然出现了这样的心思,今天不试试也许就没有明天。当然我答应了,那以后凑活凑活也居然过了不少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在一个……拍卖场。我说了些话,他不赞同我的看法,所以给我一个代表鄙视的中指,我自然也回敬了一个。这就叫那什么孽缘吧。不过人在海上漂,当然聚少离多,就我们当时的脾气,没有每次都打起来,也是很不容易。”

  “印象深刻点的,还是一起打过架。说来没练过什么连招,居然配合得还很不错。现在还能记得最清楚的其实是航线一致的时候晚上一起看了颗流星,算是前半辈子最安稳的时候了吧。”

  “看流星的时候许了愿,我希望我能找到大秘宝成为海贼王,他希望他能安稳地活下去。猜猜怎么着,一个都没实现。”

  基德已经陷入回忆里,脸上出现难得丰富的表情。我屏息抱着笔记本站在那里,不敢打扰他。

  “……命运从来没站在我们当中任何人的一方。我搞不懂他的想法,他也从来不说喜欢和爱。海贼想要的就会得到,他可能只是想尝试一段关系,而不是对我有特殊感情。等到我说我们别再试了,我想我是认真的,而他在考虑怎么回答的时候,已经是他死前的那个晚上。”

  “就结果而言,他可能更想和我说,尤斯塔斯基德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

  “是不是很戏剧化?哦抱歉,一不小心说得太多了,你的问题问完了吗?”

  “其实还有一个,”我说,“您怎么看那位让你们长青的能力者,特拉法尔加罗?”

  “他吗?脾气不好,摆着一张别人欠他的脸,说着做事不能太鲁莽自己有时候也往前冲。打架倒是有两把刷子,可惜的是死在决战以前,不然我们还能再少点伤亡。”

  “长青啊,一开始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不过寿命延长了,日子也照常过。但是随着认识的人都死了,人们的情绪开始崩溃。那段时间我常常在想,拥有寻常寿命的人给我们起名作‘长青者”,但拥有了长寿的人却并不感激这种赐予。”

  “得不到的人觉得得到是幸运,得到的人却觉得是最不幸的诅咒。”我低声说。

  基德笑起来:“这是那个活了一千三百一十七岁那个长青者的遗书,发表的时候还挺轰动的。”

  “您也知道呀。”

  “我是几十年前搬到这里住的。实在习惯不了时代,不如回到熟悉的地方,至少这里有维多利亚号的残肢还有各种认识的刀。”

  “那您对长青的看法呢?”

  “我的看法是特拉法尔加针对我。所有和他有接触的人只有我活过了三百岁,难道要我相信我是果实能力选中的最不幸的幸运儿?那还不如让我相信我们之间有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深仇大恨。”

  “他就应该给那些他确实恨之入骨的人做这个手术,看他们为了所有的失去而发疯。”

  我捕捉到了什么:“您是说其实他不恨您?”

  基德笑了一声:“他有理由恨我吗?”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至于现在,”他说,“我习惯了。等到七八千岁说不定我会得老年痴呆,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谁每天躺在病床上,生命结束那一天回光返照想起来这辈子乱糟糟的一切,下一秒宣告抢救无效。”

  “怎么样,”他说,“是不是挺浪漫?”

  “我可能没法欣赏,”我委婉地说。“不过问题已经问完了,十分感谢您做出的回答。”

  “那么,再见。”

  “再见。”

  我抱着写了一些重点和边角料的笔记本走出展厅,余光瞥见基德走向一个展柜。柜子里是完好的各种名刀。感谢我绝佳的视力,我看见他用手指点了点鬼哭的名片,又轻轻叹一口气。

  于是一个荒诞的想法在我脑海里诞生,也许他所说的要试试又要认真的对象就是特拉法尔加罗。他们的确在草帽海贼团声名鹊起不久就在香波地群岛相识,在和之国并肩战斗过。他的那个人在还未说明心思的时候就死去,而特拉法尔加罗确实也因为突然的围困而选择了打破规则贸然手术。

  基德说那个人恨他,又说罗应当让他真正恨的人长生,那个人没来得及说爱恨,他笃定是恨;罗没说过爱恨,他却一口咬定不恨。

  我无法说自己懂爱,更无法说自己懂恨,我猜这只是概率事件,又或许是像人们从前说的那样,只要有人记得你,你就没有真正的死亡,特拉法尔加罗在用这种方式永生。

  无论是哪一种,我都想不通。而长青者毕竟是长青者,我不可能完全走入基德的思维。

  “那个小孩,”基德忽然喊了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停在展厅门口好一会了。

  他的手依然搭在鬼哭的展柜上:“我的理解是我的,代表不了所有的长青者。太多东西是我不做海贼很久以后才意识到的,你要是写报告,把我当一个例子倒是行。”

  “啊啊,好的好的。”

  “你刚才猜出来了是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

  “看样子是猜出来了,猜得很对。”他敲一敲鬼哭的标签,笑得很随性。

  “你们学历史要学春秋笔法吧?我是说该写的就写,不该写的就算了。等等,我记得你很喜欢妮可罗宾,她当年好像说过,不愿留下的事实终将被无可挽回地歪曲,我看你还是实话实说为好。”

  基德自相矛盾地沉默了一会。

  “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吧,”他最后说,“事实在正史和时间里,野史在人们的传言里,我想记得的就留在我这里好了。”

  “长青也是要结果的。”他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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